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自贸试验区是制度创新高地，设立9年多来，国家层面推出278项创新经验，省级层面推出数千项创新经验。高质量复制推广自贸试验区经验，已成为推动制度型开放的重要抓手。
一、自贸试验区经验在豫复制推广的现状
从复制推广状态、创新度、实施成效以及复制推广覆盖面四个维度，对国家层面推出的278项6大类自贸试验区创新经验，包括贸易便利化78项、投资自由化便利化77项、事中事后监管36项、金融创新34项、放管服效35项、人力资源与人才流动便利化18项，在豫复制推广状况进行梳理和评估后发现：已复制推广242项，正在推进5项，可实施未推广2项，不具备条件未推广29项。
正在推进的有5项，未完成的主要原因有：一是改革事项内容复杂、专业性强，复制推广门槛高；二是创新经验推广对责任主体的软硬件要求高，落实改革的经费投入门槛高；三是改革事项涉及政府部门多，协同集成水平要求高；四是改革事项风险高，对系统性风险管理能力要求高；五是市场不活跃，承接改革市场主体稀缺，改革意识与动力不足；六是改革事项个性化较强，复制推广需要进行本土化创新迭代。
可实施未推广的有2项，造成这2项改革事项未能推广的主要原因在于：有些地方对复制推广的认知仍停留在“就事论事”上，未能深刻领会自贸试验区创新经验的引领价值和政策深意，地域特色明显或以地域命名的创新经验，常常在复制推广中会被以特殊地域限制为由不加重视或搁置改革。
不具备条件未推广的有29项，主要缺失条件有：一是缺乏相应的改革权限；二是尚未培育出承接改革事项的市场主体；三是改革事项在豫缺乏复制推广的客观条件。
已完成推广的242项自贸试验区经验的实施成效为：167项显著、56项一般、19项实施成效不确定。整体而言，河南省自贸试验区经验复制推广工作推进有序，总体状况良好。
二、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领导体制与工作体系不健全
一是权威有力的复制推广领导体制不健全。省级层面,河南省商务厅（河南省自贸办）主要通过与中共河南省委改革办共同牵头、联合下文等方式增强推广工作力度和权威性。地市层面，复制推广领导体制、权责划分存在制度性规范缺失。更高层面领导体制设计不足，导致复制推广工作的制度性精力保障严重不足，难以有力应对复杂的工作局面与繁重的改革推广任务。
二是统一规范的复制推广工作体系不健全。复制推广工作体系的构成涉及众多功能性主体。由于国家与省级层面皆未进行规范性顶层设计，责任主体间存在权责不清、主体责任模糊化现象。一些地区工作体系规划设计、方案起草、具体执行、考核评估等职能设置不尽合理。这直接导致许多基层一线干部对复制推广的重要意义认识严重不足，甚至被矮化为一般性台账填写、材料编制等事务性负担。
（二）程序性规制与反馈机制不健全
一是缺乏操作层面流程性规则指导，实施环节出现程序脱节、权责错位现象。相关方案通常只规定推广成果的形式与内容、牵头单位、协同单位、工作分工等内容，缺乏对落实过程中各部门权力架构与配置等内容规范，导致复制推广各个阶段难以实现科学、精准的程序衔接与权责匹配。
二是反馈机制不健全。复制推广作为一种创新性内部行政行为，反馈机制直接影响省地政府间信息交流的渠道质量与工作效率。当前河南省复制推广反馈机制建设虽具雏形，但中央与省、省与地方之间的问题反馈与解决机制皆未健全，严重制约了相关行政效率。部门让地方先拿方案，地方等部门先出政策，致使诸多创新经验推广进程迟缓。
（三）考核与评估、激励与容错机制缺位
一是考核与评估标准缺失。复制推广诸多程序性环节都面临标准化建设问题，亟须建立一套涵盖考核、评估、决策等重要环节的标准体系。
二是激励与容错机制缺位。激励机制不健全，直接影响干部队伍士气。复制推广工作的技术难度与创新风险属性，是责任主体产生畏难情绪与工作顾虑的重要原因。
（四）基础研究与智力支持不足
自贸区试验及其创新经验复制推广涉及领域极为前沿、广泛，对知识专业性、改革集成性要求较高。本省无论是相关学科建设还是智库发展，都面临起点低、底子薄、政策不足等问题。尤其是在相关高端智库建设领域，既缺乏专项政策引导，也缺少固定经费保障。
（五）技术与硬件投入碎片化
当前，复制推广的技术与硬件投入主要由各地承担，缺乏省地联动机制与制度性统筹安排。这导致各地推广任务完成度差异较大。碎片化的技术投入既导致宝贵财政资金低效运用，也增加了未来各技术平台的整合成本。
三、对策建议
自贸试验区经验的复制推广既是深化改革的攻坚战，也是扩大制度型开放的持久战，涉及范围广、触及利益深，不仅需要基层探索的单兵突进与零敲碎打，更需要顶层设计的统筹谋划与改革举措的系统集成。最重要的是要建立起统一规范的领导体制、健全高效的工作机制以及科学合理的工作体系，落实好自贸试验区经验的复制推广工作。
（一）健全复制推广领导体制和工作体系
一是健全以党委深化改革部门为核心的领导体制。要在省、市层面赋予党委深化改革部门复制推广领导职能，成立专业化领导小组，将复制推广作为重要内容，将其纳入深化改革工作，在更高政治站位与更广改革维度上一体化推进复制推广与深化改革工作。各责任主体应设立或指定专业部门对接复制推广领导机关，连线成网实现改革整体推进，有效解决“碎片化”创新经验系统集成难度大等问题。
二是健全以商务部门为核心的复制推广工作体系。要充分发挥商务部门业务优势，赋予商务部门牵头复制推广、督导与评估职能使命。如：建立评估机制，及时总结提炼行之有效的改革经验；会同同级深化改革部门，总揽全局，做好统筹、协调、督导等工作；协助各责任主体健全工作机制；等等。
（二）加强复制推广程序性规则与反馈机制建设
一是加强复制推广程序性规则建设。尽快出台复制推广自贸试验区经验办法，在各主要环节规范责任主体行为、明确主体责任，提升工作科学性，为复制推广工作提供程序性规则指导。
二是建立双向反馈机制。健全畅通中央与省、省与地方间定期与不定期双向反馈机制渠道，中央与省定期向下反馈督导与评估情况，省地及时向上反馈新情况、新问题，借助反馈机制形成工作闭环，不断优化推广工作。
（三）健全考核、评估、激励与容错机制
一是健全分类考核制度。将复制推广纳入各地各相关部门年度绩效考核与干部履职评价。根据创新经验类型要求，建立分类考核制度。国务院印发改革试点经验、国家部委安排部署的改革事项，进行强约束考核。其余创新经验由河南省自贸办、中共河南省委改革办联合发布具体考核要求。
二是健全前置方案支持和事后成效评估机制。要充分发挥专业智库作用，做好推广方案前置设计工作以及分层、分类、分领域开展常态化成效评估。
三是健全激励机制。要将复试推广奖励纳入组织与人社部门奖励体系，并视同急难险重工作，加快奖励政策体系建设。
四是健全容错机制。加强复制推广容错机制顶层设计，尽快制定出台规范性容错文件与实施办法，促进形成允许改革有失误、但不允许不改革的社会共识，为保护创新、宽容失败提供制度保障。
（四）强化基础研究与智力支持
一是加强学科与智库建设。择优支持河南有关高校设立自贸区学院，加强相关学科体系建设。建立促进本土高端智库发展的长效机制，培育一批长期深入研究自贸试验区与复制推广工作的专业智库。
二是探索多元化引智模式。面对重大顶层设计与内容特别复杂的推广经验，积极运用项目招标、单一来源采购、法定机构等多元化引智模式，集中突破复制推广工作中的急难险重问题。
（五）统筹整合技术平台投入
加强技术平台建设的顶层设计，统筹指导各地健全纵向、横向、面向市场等多渠道技术投入资金筹措机制。利用复制推广推进数字政府建设，统筹各地技术平台建设，通过数字政府建设反哺复制推广。
（作者系河南财经政法大学讲师。该文系《智库快报》2023年第13期，获省领导批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