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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革命”:难民危机的罪魁祸首

中国社会科学报  2015-12-02

“欧洲将陷入难民危机!”卡扎菲当年的预言不幸言中。当年西方国家推翻卡扎菲政权时大概没有想到今天欧洲的遭遇正验证这一诅咒。然而,这只是之一,既不是全部,也不是终结。

近年来,欧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未走出债务危机,又陷入一场更焦心的难民危机。如果说乌克兰危机考验欧洲一体化的起点——和平与和解,债务危机考验一体化成就——团结就是力量,那么难民危机直接考验着欧洲的良心——欧洲如何应对潮水般逃离叙利亚、利比亚内战的战争难民。这些难民冒着生命危险偷渡到欧盟国家,或惨死在路上,从而形成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何以至此?

欧洲难民危机的根源是西方不负责任的“颜色革命”。进入新世纪以来,在西亚、东欧、中东和北非地区,如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埃及等国家,在西方的策动、支持下,先后爆发了以街头政治为主要方式的“颜色革命”。通过这种“非暴力”的手段,西方国家实现了对这些国家的政权更迭和政治改造,形成了继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之后的第二波“西方民主化”浪潮。美国负责搅局,但不负责收拾烂摊子,在其他地区亦然。所谓的“阿拉伯之春”,早已是“阿拉伯之冬”。大概只有突尼斯稍好,于是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给了突尼斯和解进程组织,无疑是一块遮羞布。土耳其则刚刚遭受干涉叙利亚内战之苦:恐怖袭击。“伊斯兰国”则是西方中东政策的毒瘤。叙利亚内战爆发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一门心思要推翻阿萨德政权,而阿萨德政权的敌人“伊斯兰国”如今也成了西方的敌人。于是乎,西方陷入“敌人的敌人还是我的敌人”怪圈。西亚北非地区的乱象,就是“颜色革命”的后果。

美国为何独钟“颜色革命”?如今又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美国制造“颜色革命”,使得亚欧交接带动荡不已,阻止欧盟、土耳其坐大,为重返亚洲战略服务,这是问题的关键。欧洲虽然与美国步调一致,但碍于离“颜色革命”地区近,不免遭受大量难民涌入。长期以来,欧盟热衷在周边输出软实力,“阿拉伯之春”后擅自推翻卡扎菲政权,跟着美国醉心于推翻阿萨德政权使得叙利亚内战不止,导致大量利比亚、叙利亚难民涌入欧洲,可谓自我作孽。

当然,除了自由、福利诱惑外,欧盟与周边国家巨大的贫富差距以及逃离本国战火的求生欲,是直接刺激地中海彼岸的难民冒着生命危险涌向欧洲的根本原因。欧盟内部实现同甘共苦尚未做到,与周边邻居要做到同甘共苦,更是难上加难。此次难民危机表明,欧盟在当前已经无法独善其身,必须与周边国家建立命运共同体。

重重危机之中,特别凸显的是欧盟的价值观危机。“殖民孽债”一直在挑战着欧洲的政治正确性——谁也不能反对自由、平等、博爱原则,但移民问题正在向这些令欧洲引以为傲的原则底线提出挑战。在以欧洲为世界中心的时代,现代欧洲文明的总体价值体系(平等、人权、民主、自由、博爱)能够在有限、均质的体系下平稳运行;如今,欧洲已不再是世界中心,民众生活在开放的经济全球化体系之中,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难以为继却无法削减,移民等跨国性问题正在侵蚀欧洲文明的根基。正是由于日益为自由、平等、博爱所累,欧洲只能靠内外有别的“双重标准”来暂时应付。然而,欧洲自20世纪下半叶以来日趋极端的形式多元主义又在不断冲击着这种“虚伪”。布鲁斯·巴韦尔在《当欧洲入睡时:伊斯兰激进势力是如何从内部摧毁西方的》一书中指出,问题的根源在于二战后的欧洲过于沉迷于文化多元主义、宽容精神和政治正确原则,致使其内部的伊斯兰激进势力日益坐大,终于酿成了今天的苦果;从这个意义上说,苦苦奉行这些原则的欧洲各国政府和知识阶层其实正是伊斯兰激进势力摧毁欧洲的共犯。

王义栀(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欧盟研究中心)